诗词是文字的艺术,绘画是色彩的艺术,不管是文字的艺术,还是色彩的艺术,都是人的艺术,都是人创造,服务于人对美的欣赏和思想感情的艺术。所以诗词与绘画也是有着紧密联系的,同样表现在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,相辅相成,诗画同辉。正如苏轼评价王维,“观摩诘之诗,诗中有画;观摩洁之画,画中有诗”。诗词与绘画是紧密联系,从作品而言,正体现在诗中有画,画中有诗,从作者而言,多才多艺,诗画双通,体现在很多诗人,同时又是画家,很多画家同时又是诗人。
诗中有画。典型的是王维的诗。“明月松间照,清泉石上流。竹喧归浣女,莲动下渔舟”,即有静态的景物,也有动态的人物,一幅幽静而又热闹的夜景图跃然纸上。“兴来每独往,胜事空自知。行至水穷处,坐看云起时”,是不是仿佛我们在观看一帧独行山涧中的小视频,画面感满满?不独是王维,许多诗人的经典名篇也是诗中有画。有李白“雁引愁心去,山衔好月来”、“拨云寻古道,倚石听流泉。花暖青牛卧,松高白鹤眠”、“雨人对酌山花间,一杯一杯复一杯”等,如杜甫,“飞来飞去梁上燕,相亲相近水中鸥。老妻画纸为棋局,稚子敲针做钓勾”、“细雨鱼儿出,微风燕子斜。城中十万户,此地两三家”、“孔明庙前有老柏,柯如青铜根如石。霜皮溜雨四十围,黛色参天二千尺”等;如苏轼“人生到处知何似,应似飞鸿踏雪泥。泥上偶然留指爪,鸿飞那复计东西”、“乱石穿空,惊涛拍岸,卷起千堆雪”、“林断山明竹隐墙,乱蝉衰草小池塘。翻空白鸟时时见,照水红蕖细细香”等;如纳兰性德“今古河山无定据。画角声中,牧马频来去。满目荒凉谁可语?西风吹老丹枫树”、“残雪凝辉冷画屏,落梅横笛已三更,更无人处月胧明”等。诗中有画,写景则色彩丰富,层次分明。写人则神形兼备,栩栩如生。
画中有诗。这中有两层意思,一是画作意境美,也蕴含中画家的思想感情,与诗词作品中的意境是相通的,看画犹如读诗。二是指许多诗词作品本就是题画诗,诗画一体。如苏轼的一首脍炙人口的佳作《惠崇春江晚景》:“竹外桃花三两枝,春江水暖鸭先知。蒌蒿满地芦芽短,正是河豚欲上时。”就是苏东坡为惠崇和尚的画作《春江晚景》所写的题画诗。郑板桥的《竹石》“咬定青山不放松,立根原在破岩中。千磨万击还坚劲,任尔东西南北风。”就是为其画作《竹石》题的题画诗。如王冤的《墨梅》“吾家洗砚池头树,朵朵花开淡墨痕。不要人夸好颜色,只留清气满乾坤。”也同样是其画墨梅的题画诗。
诗画双绝。诗人与画家身份合二为一,是古代文人旳标配,即是诗人,又是画家的文学家很多。只是看其哪一方面的成绩更突出,可能世人更了解其这一方面的身份。如苏轼,他诗词成就比其绘画成就大,人们记住的是他的诗人身份。八大山人朱耷,其绘画成就远大于其诗词成就,人们记住的是他的画家身份。郑板桥,其诗词与绘画成就不分仲伯,人们就记住了他即是诗人,也是画家。
诗中有画,画中有诗,诗是对画文字的描摹,画是对诗色彩的形象再现。诗中有画,有时更易景中有情,情中有景。有“蜡烛有心还惜别,替人垂泪到天明”、“明月不谙离别苦,拂光到晓穿朱户”、“自在飞花轻似梦,无边丝雨细如愁”等,就景物拟人化,饱含了诗人的思想感情,而画作就不容易体现出这种拟人化的创作手法,虽然绘画更形象具体,但画作寄托的思想,还需要观画者从画作整体的构图、色彩和意象的运用上去体会,不像诗作一目了然。
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,巧夺天工,浑然一体。诗词与绘画的关系就是这么的有趣